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哺乳动物作为地球上多样化的脊椎动物类群,既是多种病毒的天然宿主与传播载体,也是病毒引发疾病的主要易感对象。这类病毒不仅对家畜、野生动物的生存与繁衍构成直接威胁,更有大量病毒可突破物种屏障引发人畜共患病,对人类公共卫生安全、畜牧业经济及生态平衡造成深远影响。近年来,甲型流感、SARS、COVID-19、尼帕病毒病等由哺乳动物病毒引发的疫情频发,进一步凸显了系统认知、监测与防控这类病毒的重要性。
一、正黏液病毒科(Orthomyxoviridae)
代表病毒包括流感病毒属(包括甲型Influenza A、乙型B、丙型C、丁型D),其中甲型流感病毒感染人类、猪、禽等多种哺乳动物和鸟类。
1、基因组特征为病毒颗粒有脂质包膜,粒径100 nm–120 nm,可为球形或丝状。基因组为6–8段负链单股RNA,总长约10 kb–14 kb。每段编码不同蛋白(如血凝素HA、神经氨酸酶NA等)。
2、主要通过呼吸道飞沫、接触传播。甲型流感通常经禽类-猪-人等跨种传播;乙型流感仅在人群中循环。
3、主要感染呼吸系统,引起季节性流感。大多数感染症状类似感冒,但严重病例可出现肺炎。易感群体(老幼、慢性病人)死亡率升高。甲型高致病性亚型(如H5N1)在人畜中可引发剧烈出血性肺炎,致死率可高达50%以上。
4、禽类为主要天然宿主,猪等哺乳动物可作为“混合容器”,人类也受感染。A型流感病毒多种亚型具跨种传播风险(禽→人、猪→人)。
5、每年可通过接种季节性流感疫苗(灭活或减毒),可显著降低发病率;流感暴发时使用抗病毒药物(如奥司他韦)治疗;控制禽流感通过隔离、扑杀病禽和环境消毒。公共卫生措施包括戴口罩、勤洗手、及时通风等。
二、副黏液病毒科(Paramyxoviridae)
1、代表病毒为麻疹病毒(Morbillivirus)、腮腺炎病毒(Rubulavirus)、人副流感病毒(Respirovirus)、人呼吸道合胞病毒(现属米巴病毒科)、尼帕病毒和亨德拉病毒(Henipavirus)等。
2、病毒粒径300 nm–500 nm,含脂质包膜,基因组为一条14.6 kb–20.1 kb非分段负链单股RNA。核衣壳为螺旋对称。
3、主要通过飞沫和密切接触。麻疹、腮腺炎、人副流感和呼吸道合胞病毒经呼吸道传播;尼帕/亨德拉病毒则源自果蝠,通过猪或马等中间宿主传播给人。
4、麻疹可引起高热、皮疹,合并肺炎或脑炎;腮腺炎可致睾丸炎或脑炎;RSV对婴幼儿致病严重;尼帕病毒感染人致死率高达40%–75%,表现为脑炎和呼吸衰竭。许多副黏液病毒可引起动物呼吸道或消化道疾患。
5、主要感染哺乳动物和鸟类;多数病毒具有宿主特异性,但尼帕、亨德拉等在蝙蝠、人、猪、马之间循环(人畜共患)。
6、麻疹、腮腺炎等可接种MMR减毒疫苗预防;RSV暂无广谱疫苗,一些抗体预防药物(如PALIVIZUMAB)用于高危婴幼儿;感染动物如猪牛可用灭活/减毒疫苗减轻症状;一般应隔离病例,佩戴口罩、做好消毒等。
三、冠状病毒科(Coronaviridae)
1、人类冠状病毒有229E、OC43及SARS-CoV-1、MERS-CoV、SARS-CoV-2等;动物冠状病毒如猪传染性胃炎病毒、鸡传染性支气管炎病毒等。
2、基因组特征为包膜病毒,含有显著的刺突蛋白冠状突起。基因组为26 kb–32 kb正链单股RNA,为现知最大的RNA病毒之一。
3、主要通过飞沫和接触传播。在人群中多为呼吸道传播;病毒可由果蝠等动物宿主经中间动物跨种传播给人。
4、可感染呼吸道,上呼吸道轻症(普通感冒冠状病毒)。SARS-CoV-1、MERS-CoV可引起严重肺炎,SARS致死率约9%,MERS达34%。SARS-CoV-2可导致COVID-19,症状范围从无症状到重症肺炎,多数病例病死率约1–5%(高龄、合并症者更高)。其他哺乳动物冠状病毒可引发腹泻或呼吸道病。
5、蝙蝠等野生哺乳类为天然宿主,SARS来源于果子狸,MERS来源于骆驼,人可作为易感宿主。广泛存在哺乳动物中,人畜共患风险高。
6、防控措施:隔离和防护为主。COVID-19已有多种疫苗(灭活、mRNA、腺载体等)有效;其他冠状病毒目前缺少成熟疫苗和特效药。
四、黄病毒科(Flaviviridae)
1、黄病毒属(Flavivirus)包括登革热病毒、寨卡病毒、西尼罗河病毒、日本脑炎病毒、黄热病毒等;肝炎病毒属(Hepacivirus)包括丙型肝炎病毒(HCV);猪瘟病毒属(Pestivirus)包括猪瘟病毒和牛病毒性腹泻病毒。
2、基因组特征为包膜病毒,单股正链RNA基因组长约9 kb–13 kb。病毒呈小球形(直径约40 nm–60 nm),包膜上有糖蛋白。
3、多通过节肢动物传播。埃及伊蚊和伊蚊传播登革、寨卡、黄热,日本脑炎由库蚊传播;蜱虫传播蜱媒脑炎病毒;丙肝主要经血液和性途径传播;猪瘟由接触传播。人群传播或人际传播较少,血液制品和针具传播HCV。
4、登革热可引起高热和出血热综合征;黄热病毒引起黄热病(高热、黄疸、出血);寨卡病毒感染孕妇可致胎儿小头畸形;日本脑炎和西尼罗河病毒可造成脑炎;HCV导致慢性肝炎、肝硬化、肝癌;猪瘟、口蹄疫分别严重威胁猪和反刍动物健康。
5、人类、灵长类、牛、猪等均可被不同黄病毒感染。多数病毒存在动物-节肢虫循环中。HCV仅在人中传播;猪瘟和牛病毒性腹泻主要感染猪和牛。
6、部分病毒已有疫苗:黄热减毒活疫苗、日本脑炎灭活疫苗;登革热有特定条件下的减毒活疫苗;寨卡和HCV无疫苗但HCV有直接抗病毒药物可治愈;控制蚊媒(灭蚊、驱蚊措施);公共卫生监测和卫生教育。
五、弹状病毒科(Rhabdoviridae)
1、代表性病毒为狂犬病毒(属Lyssavirus);还包括无害的人畜共患病毒(如水泡性口炎病毒属Vesiculovirus)。
2、病毒为子弹形或杆状,宽约75 nm–100 nm,长可达180 nm。拥有脂质包膜,基因组为非分段负链单股RNA,编码5种主要蛋白。
3、主要通过带毒动物(犬、猫、蝙蝠、浣熊等)咬伤或抓伤传播。狂犬病毒存在于感染动物的唾液内,通过伤口侵入宿主体内。未曾接种疫苗者几乎无肺移植以外的证实人传人记录。
4、狂犬病极其致命,病毒沿神经逆行入侵中枢神经系统,引起脑炎和全身功能障碍,发病后几乎100%致死。典型症状包括焦虑、狂躁、恐水等;潜伏期一般1–3个月,也可更长。其他动物弹状病毒对人影响很小。
5、哺乳动物广泛易感。家犬为人类主要传染源,但许多野生动物(蝙蝠、浣熊、狐狸、臭鼬等)也可携带病毒。人类为意外宿主,人畜共患病典型。
6、对高风险动物如犬、猫等实行常规疫苗免疫;被疑似狂犬动物咬伤后应立即进行暴露后免疫(充分冲洗伤口、注射人免疫球蛋白和系列疫苗);实验室处理病毒需对应生物安全级别措施。兽医应使用灭活疫苗对宠物免疫。
六、丝状病毒科(Filoviridae)
1、主要为埃博拉病毒属(Ebolaviru)和马尔堡病毒属(Marburgvirus),这些病毒均为高致病性出血热病毒。
2、病毒呈细丝状,直径约80 nm,有脂质包膜。基因组为单条负链RNA,非分段。
3、自然宿主可能为果蝠;人类通过接触感染动物(灵长类、果蝠等)的体液或内脏而初次感染,之后人际传播主要通过直接接触患者血液和体液。无证据表明通过空气传播。
4、感染后多表现为出血热,症状包括发热、出血、休克、多器官衰竭等。埃博拉病毒出血热致死率极高(平均约50%,部分菌株近90%);马尔堡出血热致死率亦高(约20%–80%)。病情进展快,极具致残和致死潜力。
5、非洲部分野生灵长类和果蝠自然感染,人与灵长类为易感宿主。人类为“偶然宿主”,属于典型人畜共患病。
6、支持性治疗为主(静脉输液、监测并发症);埃博拉已有病毒载体疫苗(rVSV-ZEBOV)和抗体药物(MW25等)获批使用,可有效降低死亡率;无针对马尔堡的批准疫苗或特效药,目前多用利巴韦林等广谱抗病毒药尝试治疗;感染区域加强隔离、个人防护和严格防护隔离(BSL-4);监测和快速隔离疑似病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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